凌晨4点，天还没亮，老张已经拎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站在小区门口等车。背包上别着褪色的队徽，那是他支持了20年的球队——一支常年徘徊在联赛中游、却总能在杯赛爆冷的“硬骨头”。这次，他们破天荒闯进了世界杯预选赛的关键战，对手是东道主。老张咬着牙刷爆信用卡买了机票，就为了在3万主场球迷的嘘声中，吼一嗓子“我们是北看台”。

“疯子”的远征

机场值机柜台前，十几个穿着相同球衣的人正在交换苦笑。有人带了折叠凳——听说客队看台连座位都没有；有人往行李箱塞了20包榨菜，“上次去南美看球，饿得啃过球场栏杆”。这群被主场球迷骂作“疯子”的人，其实都是普通上班族：小学教师、快递站长、开早餐铺的夫妻……但此刻他们统一变成了“客队第十二人”。

“去年在德黑兰，我们30个人被5万主队球迷围着唱嘲讽歌，结果球队补时绝平——当时有个当地大叔红着眼眶和我们拥抱，说‘足球真该死’。”

看台上的战争

走进球场刹那，声浪像砖头砸在脸上。主队球迷用激光笔晃客队球员眼睛时，老张和同伴们突然展开15米长的横幅——那是用30件旧球衣拼成的队徽。瞬间招来漫天饮料瓶，但裁判不得不暂停比赛要求清场。后来直播镜头扫过这片看台，全球观众都看到了那幅在暴雨中猎猎作响的“破布”，以及下面嘶吼到青筋暴起的东方面孔。

• 最危险的庆祝：当客队进球时，有人差点从三层看台翻下去，被安保拽住裤腰带拉回来
• 最暖的敌意：散场后迷路，三个主队球迷骂骂咧咧却把他们护送到地铁站
• 最贵的纪念品：花800美元从黄牛手里买回被没收的助威旗

回程航班上，老张发现左耳暂时性失聪——医生说是声波冲击导致。他摸着口袋里被踩碎的眼镜笑了：“值了，下次还来。”舷窗外，朝阳正烧透云层，像极了大比分落后时，看台上始终未熄的那片焰火。